電影哈勇家座談會 給部落家庭的情書
記者 彭宥甄、陳杰希/採訪報導
導演陳潔瑤以及演員林亭莉、黃信赫與學生們合影。(照片提供/輔仁大學原資中心)
輔仁大學原住民族學生資源中心在十月十九號舉辦「《哈勇家GAGA》—給部落家庭的情書」電影座談會,邀請到榮獲第59屆金馬獎最佳導演的陳潔瑤以及新銳演員林亭莉、黃信赫,分享在泰雅族落拍片的過程。《哈勇家GAGA》透過一個部落家庭的角度介紹原住民的生活樣貌,傳達一家人的喜樂和分離。
陳潔瑤導演拍攝電影傳承部落文化
陳潔瑤導演介紹電影背景和分享自身的生命經歷。(照片提供/輔仁大學原資中心)
《哈勇家GAGA》是陳潔瑤導演繼執導《不一樣的月光》、《只要我長大》後的第三部作品,該部電影講述的是一個三代同堂泰雅家族的故事。導演提到泰雅族的起源是在南投,是台灣分佈最廣的原住民族,但後來因為人口逐量上升,所以開始遷徙,後來一路搬遷到現今宜蘭縣大同鄉南山村的思源埡口。
《哈勇家GAGA》的取景便是在宜蘭縣大同鄉的南山部落,陳潔瑤導演表示雖然本身也是宜蘭泰雅族,但她卻是在都市生活長大的孩子,其實從小到大生長在部落的時間很短暫,只有逢年過節才會回去部落。陳潔瑤說她雖然認同自己的身分但並不了解原住民族的文化,而長年都在都市生活,沒有機會使用到母語,導致母語程度不精通,但是她去年考取了母語認證,希望能更貼近族人和原住民族的文化。《哈勇家GAGA》有一半以上的對話都是採用族語,陳潔瑤導演從對原住民文化的不熟悉,到現在能使用母語去拍攝一部電影,闡述出族群文化的原始樣貌。
陳潔瑤導演表示這部電影最重要的就是其中的GAGA,在泰雅族語的意思為根本,是泰雅族的生命觀,同時也是具有約束力的規範和禁忌。陳潔瑤透過一家人的故事來講述GAGA,她將選舉題材加入電影中,選舉雖然破壞了族人的和諧,但也因為選舉讓村裡的大家更加團結,而其中的關鍵就是GAGA。
「取之於部落,回饋於部落」
導演分享在拍攝電影期間,長達半個月的時間劇組人員分別住在部落族人的家中,族人給陳潔瑤看過多年前部落雪景的照片後,讓她有所啟發,想要打造一場下雪的畫面作為劇情的轉折,但是南山部落已有大概三年沒下雪,陳潔瑤認為老天願意給他們什麼景,他們就拍什麼,不必去刻意強求,上天給的依然是最美好的。沒想到意外地在拍攝《哈勇家GAGA》期間下了兩場雪,不僅達到陳潔瑤所期盼的雪景,同時她也認為這是祖靈給予的祝福。電影上映前,導演回到南山部落免費放映電影給部落族人觀賞,她認為取自於部落所以也要回饋給部落。
在《哈勇家GAGA》裡有三場不同意義的殺豬戲,其中殺豬和分豬肉的儀式與原住民文化有很深的連結。觀眾從剛開始很驚訝的看第一場殺豬,到後面故事逐漸深入到部落日常後,就能自然而然透過故事理解殺豬的背後意義。此外,他們也強調依據GAGA,在部落宰殺的豬只能分享給部落的人,不能給演員或是非部落的人,帶血的豬肉同時也代表是一種祝福,必須按照原住民的規定去執行。
新銳演員的真實演出
陳潔瑤導演談到這部電影大多數都是第一次演戲的素人演員,而演員黃信赫更是劇中唯一一位非原住民族的演員。黃信赫提到拍攝時,部落的人都十分友善、熱情,總是和他分享許多生活趣事,也把他當作家人一般對待。其中,令他印象深刻的是,導演讓他在試戲時直接吃生豬肉,當時劇組團隊真的買了一頭豬過來,他吃到一半直接跑去廁所吐出來,原先他以為自己搞砸了試鏡,但沒想到這是導演所追求的自然演技。黃信赫還在拍戲中接觸到宰殺豬的完整過程,對此他印象深刻,表示電影中的演出就是他最真實的反應。陳潔瑤也提到,被宰殺的豬最後都會回饋給部落有幫助過他們的族人,以示感謝,並分享這份祝福。
「因為拍攝《哈勇家》,我才想起自己是個原住民」
演員林亭莉分享對電影拍攝的感想。(照片提供/輔仁大學原資中心)
演員林亭莉表示她的家庭背景剛好和飾演的角色很相近,她自己雖然是原住民,但是從小就在都市長大,國中開始就賺錢養家,做過各種模式的打工,甚至還當過偶像團體的練習生,種種過程雖然辛苦,但她認為每樣工作都是一個學習的機會。林亭莉時因為工作忙碌鮮少回去山上的部落,某個機緣下久違重返後,她才強烈感受到家人們對她的愛與關心。她認為拍攝《哈勇家GAGA》感覺並不像是在演戲,而是又再次回到部落生活的感覺,她覺得這部電影就像在拍她的生活,這也是陳潔瑤選擇林亭莉演出的原因。拍攝完電影後的林亭莉也開始回山上部落幫忙家人,甚至和父親一起去打獵、設陷阱。
使用不同方式體現原住民族文化
陳潔瑤導演分享對文化保留的看法。(照片提供/輔仁大學原資中心)
最後,陳潔瑤導演認為透過拍電影的過程,讓她更認識自己的族群。關於當代要如何保留原住民族文化,她認為重要的是對於本族文化要有自信和懂得去跟別人溝通,雖然因為生活圈的關係,族語並不實用,但是只要精神有留住且認同自己,便能體現原住民文化。她也提到雖然自己不像其他部落的婦女擅長織布工藝,但她可以用電影的形式紀錄,交織出不一樣的電影內容來傳承原住民的文化。精彩的電影於2022年11月11日在全台正式上映。